非工作时间可以拒收老板不合理的电话和电子邮件？26日，澳大利亚的“打工人”得到了明确答案。
据新华社报道，澳大利亚26日实施一项新法律，赋予打工人“离线权”（right to disconnect），即员工下班后忽略不合理的工作电话和电子邮件是合法的。
根据该法规定，雇主在工作时间之外出于非必要原因联系员工，将面临最高9.3万澳元（约合44.93万元人民币）罚款。“就像人们并非一天24小时领工资一样，他们也不必每天24小时工作。”澳大利亚总理阿尔巴尼斯还预计此举将提高生产力。
澳大利亚去年一项智库调查研究显示，澳大利亚人2023年全年在下班时段平均被雇主“偷走”281小时，相应劳动价值估计1300亿澳元（约合6280亿元人民币）。
“离线权”
“离线权”通常指劳动者在工作时间之外，可断开数字工具而免于从事与工作相关的活动或通信的权利。欧盟于2021年通过的《离线权指令建议文本》就对“离线权”进行了明确的界定，根据欧盟文本，“离线（disconnect）”指，在工作时间之外，不直接或间接通过数字工具从事与工作相关的活动或通信。
关于“离线权”的内涵，欧盟《离线权指令建议文本》立法建议说明（第10条）显示，“离线权是指工人有权在工作时间之外不通过电话、电子邮件或其他信息等数字工具从事与工作相关的活动或通信。断开连接的权利应使工人有权关闭与工作相关的工具，并且在工作时间之外不回应雇主的要求，而不会产生不利后果，例如被解雇或其他报复措施。相反，雇主不应要求工人在工作时间以外工作”。
澳大利亚政府希望通过引入此举，保护劳工在工作时间外免受不合理的联系。支持者表示，新法让“打工人”有底气对抗工作邮件、短信和电话“稳步侵入”个人生活，“居家办公等在疫情期间成为主流的工作模式让个人住所和工作场所之间的界限进一步混淆，且‘侵入’呈加剧之势。因此有必要通过法律来纠正”。
据公开信息，法国、西班牙、比利时等20多个国家都已在澳大利亚之前赋予打工人这一权利。法国早在2017年就引入该权利，当时的社会党投票通过一项劳工法，第一次赋予员工“离线权”。雇员人数在50人以上的公司有义务起草行为章程，规定员工不需要在周末和工作日的晚上发、回电子邮件。2018年，法国一家法院就对一家杀虫剂生产企业处以6万欧元罚款，原因是该企业要求一名员工时刻保持手机开机以应对突发状况。
西班牙于2018年12月颁布了《个人数据与数字权利保护法》，首次引入离线权制度，并于《工人法》和《公职人员基本法》中增设离线权条款。西班牙又在2021年7月颁布的《远程工作法》中将离线权作为远程工作者的一项权利加以规范。2021年11月，葡萄牙议会也通过一项针对“离线权”的劳动法修正案。
此外，不少国际大企业也正视到“离线权”的重要性，比如大众汽车（Volkswagen）规定下班后关闭公司的电邮服务器，戴姆勒（Daimler）则允许员工删除在假日收到的电子邮件。
难题
在当前的职场中，为何离线权越来越引发关注？澳大利亚斯威本科技大学副教授霍普金斯（John Hopkins）对此解释道：“数字技术出现前，我们没有遇到这种侵入……如今，在全球范围，数字技术的普及模糊了工作与生活的边界，工作时间之外、甚至节假日接收接听电子邮件、手机短消息、电话都已成为常态。”
但无论是行为准则还是成熟的立法，在需要落实任何工作离线权的时候，雇主也有各种各样的难题。
比如，招聘机构Futureheads的创始人皮格里姆（Be Kaler Pilgrim）认为，通过限制电子邮件发送的办法并不能完全解决问题。而且他还表示，对于那些跨国企业来说，员工通过跨多个时区工作，要落实“离线权”也并非易事。
澳大利亚当地商业团体也表达了对新法的疑虑。澳大利亚工商会首席执行官安德鲁·麦凯勒（Andrew McKellar）就表示，政府并未就这些改变征求企业的意见。同时，也认为新法在执行时存在模糊地带，比如如何界定“合理”的工作请求。
据悉，澳大利亚公平工作委员会将通过综合考虑员工的职位、雇主联络的理由和方式等因素，对相关问题进行仲裁。比如，对雇主的不合理请求予以罚款，当然如果雇员给不出合理的拒绝理由，也同样会面临罚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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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寅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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